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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男の小茉莉(下)》第十二章by 千寻

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照在小今的頭發上,劉海間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光暈,一不仔細,就會以爲那是小天使的光環。

她睡得很熟,整整二十七個小時沒睜開眼,手臂上還吊著一瓶點滴,護士說裏面加了消炎葯,醫生說,她的肺發炎,傷口發炎,所以才睡這麼久,蔣擎苦笑,他知道她的心也發炎了,而那個傷口,是他親手割開的。

鈞颃、鈞飏和鈞楷陸陸續續飛到紐約,聽完他交代事情始末,很不紳士地三對一,痛扁他一頓。

可這頓拳頭,他受得心平氣和。

病房外,鈞颃告訴他,姑姑和姑丈的故事。

在他嘴裏,茉莉花的愛情生動精彩,他的故事說得比小今好,因爲他親身參與那場婚禮,親眼見證賀巧眉和喬宣的愛情。

鈞颃說那年他才七歲,七歲的小男生不懂愛情,但是他知道,這樣的一對夫妻不應該分離。他說,他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這樣專心愛著一個女人,對姑丈,他從小就很崇拜。

聽鈞颃說著那些陳年舊事,他才理解自己犯下多麼離譜的錯誤,他剝奪了賀巧眉的幸福,讓她的愛情正式走入悲劇。

但是,他心知肚明,即使從頭來過,自己仍然會做同樣的選擇。

人類是經驗的動物,母親的經驗教會他,維護婚姻,必須無所不用其極,手段不夠卑劣,便會淪爲婚姻市場裏的失敗者。

所以,他卑劣了。

歎氣,他起身調高冷氣溫度,拉拉棉被,把床上的小女生緊緊包裹。

坐回病床邊,他碰碰她冰涼的雙頰。很冷吧,在炎熱的臺灣長大,她是甯願睡在夜空下,也不肯在人工溫度中長大的小小茉莉花。

她的臉色仍然蒼白,醫生說她得了肺炎,也只有蔣烲那個白癡才會認爲她的體溫是疲勞過度所致。難怪她恍神,難怪她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也難怪她答非所問。

牽起她的手,紗布還包著,他想像粗釘子紮進她手掌裏的畫面,心一陣刺痛。他翻翻她的手腳,有大大小小的擦傷,是跌倒嗎?不知道,但他心疼她離家出走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蔣烲說她一直以來都堅持不哭,一面說自己可以撐下去,一面掐著大腿,逼自己撐下去。

把委屈往肚子裏吞是不符合人性的行爲,就算她不聰明,也應該學會,痛,一定要說出口才能減輕,委屈,一定要找到堅固的肩膀靠上去才能安心。

「以後,不准你發傻了。」蔣擎輕撫她乾涸的嘴唇輕聲說。

蔣烲說他的感覺叫做愛情,那麼,她對他也有愛情嗎?那天,她說:「我要你,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這些話,是真心還是發燒後的胡言亂語?他不確定,但他有自信,有把握讓她愛上自己,不管她心底對他有多少氣恨。

握住小今的手貼在自己頰邊,蔣擎慢慢說話,像個十六歲的青少年,訴說著積壓在胸口的多年委屈。

「我錯得很過份對不?我把你母親當成我的繼母,相信她一旦出現,姊姊的婚姻就和我母親的一樣岌岌可危。一個男人一顆心,姊夫哪來的愛情分贈給別的女人?

「我知道我的角度不客觀,對你而言,姊姊才是『別的女人』,可是姊姊付出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姊夫的感情,他們的關系正漸入佳境,怎麼能夠姊夫恢複記憶,就讓姊姊所有努力全成了泡影?我很抱歉……」

接著,他說了父母親離異,說了青少年時期,他的恨、他的不平,提到母親和妹妹的死,仍舊滿腹心酸與怨怼。

這些他從來不曾說出口的話,聽得病房外的男男女女好傷心。

蔣烲看著蔣欣,輕輕擁抱她。

原來蔣擎是這樣想的,難怪他恨他的母親和兄弟,難怪他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藩籬,不准他們這些「外人」越雷池一步。

「對不起。」他輕聲對蔣欣說。

蔣欣頻頻搖頭拭淚。她知道阿擎的委屈,但大人之間的難解習題,誰都無能爲力……那個時候她夠大了,大得能理解父母親的婚姻是一場嚴重錯誤,就算沒有阿烲的母親,父親和母親要天長地久……談何容易?

「對不起,我不該怪阿擎。」喬宣握住妻子的手。

一個驕傲男人刻骨銘心的疼痛,誰舍得怪罪?

好友的忏悔鈞颃也聽見了,他只能喟歎,愛情是多麼簡單又複雜的東西,身爲現代人,除非有足夠的抵禦能力和勇氣,否則別輕易嘗試。

姑姑的苦、阿擎母親的恸,是誰讓她們的人生苦頭吃盡?

病房裏面,蔣擎落下清淚,那是青春期時他不准自己掉下的淚水。

他畢竟是對的。痛,一定要說出口才能減輕,委屈,一定要找到堅固的肩膀靠上去才能安心。

小今的肩膀無法出借,但她的手貼著他的臉,給足了安慰。

「芒果青我快吃光了。我特地把它們冰在冷凍庫裏,結成硬硬的冰塊,怕自己一次吃太多,一下子就沒有了。

「我只肯在想你想得無法入眠的深夜裏,才舍得讓自己品嘗一小口,可是,它還是在迅速消失當中,我不禁想問,是我想你的次數太頻繁,還是你太小氣,給了我過多的思念卻又給太少的芒果青?」

這些話,他連對自己都不肯承認,卻對意識不清的小今說盡。誰說,愛情不能改變一個人?

「茉莉花茶我動都不敢動,把它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裏面,偶爾拿出來看一看、聞一聞。你說,你母親和我姊夫之間的感情是茉莉花,我們之間的,又何嘗不是?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折下幾朵嬌嫩純潔的茉莉花送給我?我在茉莉花香裏入睡、在茉莉花香裏清醒,在我眼底,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小小茉莉。」

沈默的他變得多話,斷斷續續說著他們的過去,一段一段敘說的同時,猛然發現他們的相處只有短短兩個月,卻有那麼多說不完、回味不盡的故事,而且,每一段都甜得泌出蜜[zhī]。

「我根本不敢相信,刨鱗片、挖肚子,你三兩下就把魚架到火堆上面烤,這是原始人才辦得到的功夫,你是從哪裏學來的?你總說吃飯皇帝大,我不同意,對我來說,賺錢才是皇帝大,但是在你身上,我學會享受吃的樂趣……」

小今聽見他的話,淚濕枕畔。

她在他說到母親的故事時醒來,可是不敢睜開眼睛,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她怎能拿他受過的傷來恨他?何況他說了呀,他說在他眼底,她是小小茉莉,他說她給了太多思念卻又給了太少的芒果青……

他對她,有一點點心動、一點點心悸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的,千萬別想太多。她立即提醒自己別忘記,有個女孩叫做芬蒂,那個人是他的未婚妻。

他出現,是因爲蔣烲告訴了他事情始末,他知道她沒有非份想法,知道她頓失親人、無依無靠,知道他的指控純粹是子虛烏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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