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我是你姊姊,你有什麼資格停了我的月銀,這于府不是你在當家,咱們爹還在,輪不到你做主!”聽到要停了她的月例銀子,氣瘋了的于香婕扯開喉嚨大叫。
“憑我娘的鋪子會賺銀子,府裏的支出全由我娘支付,而且你口口聲聲說我們不是一家人,那我又何必腆著臉和你親近?一個屋檐下住著兩家人,你們過你們的,我們過我們的?井水河水兩不相犯。”泾渭分明,互不相幹。
“我們是同一個爹,你是想逼死我和我娘!”她面帶恨意,像要沖過來將人狠咬一口。
“是姨娘,你生母只是個妾。”要不是她娘心軟,她早使計將鄭玉真攆到莊子上,哪容得她白吃白喝裝柔弱,把她爹哄得不知東南西北,竟頻頻向她娘要錢。
這事她還沒處理呢!就一段時日沒盯著,安分一陣子的鄭玉真又開始作怪,剛入門那幾年索要的銀子花得差不多了,鬧起窮來又憋出壞主意,一下子說衣服舊了,一下子又是該換新簪子了,嘤嘤低泣日子過不下去。
渣爹沒錢,她便向當家主母伸手,哭訴著沒活路,人家的女眷一身绫羅綢緞,手戴玉環,頭簪金钗,出門不是大轎便是馬車,婢仆簇擁,她連支細簪子也戴不起,被人笑話寒酸。
爲了這件事,渣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硬是從她娘那裏拿了幾百兩銀子,轉手又給了鄭玉真一大半,哄得她眉開眼笑。
雖然這和過去自不能比,她們母女大手大腳慣了,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想到沒有月銀可用,于香婕氣得往清淩院裏沖,她要把姦夫拉出來,既然都鬧得難看了,索性撕破臉。
“那個男人呢!出來,躲躲藏藏算什麼,不敢見人的窩囊廢!”
“大姊姊!”她瘋了嗎?居然大喊大叫的找男人。
“不用理她,讓她去丟臉出醜。”漫不經心的于香檀拉住弟弟,不讓他受池魚之殃。
“可是……”真讓大姊姊找出男人呢?
二姊姊的名節不就完了,他怎麼能坐視不理。
“看戲就好。”有人想自尋死路,她何不成全。
看戲?心裏鬧得慌的于潤渝坐立難安,伸直脖子往裏頭看,他實在沒法安下心,引頸眺才一眨眼功夫,一只烏鴉……呃,是一個人從屋子裏被扔出來,四腳朝天跌坐在地,隨即有一名卓爾男子走了出來。
“本公子像窩囊廢?”老虎不咆哮都被當家貓了。
“二姊夫?”于潤渝驚呼。
“不,你不是窩囊廢,你是吃軟飯的。”補刀大隊于香檀不客氣的在他身上揷刀,直往兩肋捅。
被說是吃軟飯的柳笑風眼角一抽。“吃你多少,十倍還你。”
“還有住宿費、柴火使用費,我家大桶的出租費——”染上葯味了她不會再用,得買只新的浴桶。
她每說一樣,他眼皮就動一下。“以我們的關系還需要見外嗎?日後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
于香檀不客氣地比出三根手指,表示三千兩,她有自個的小廚房,三餐自理,不與人同桌同食,柳笑風住在清淩院這些時日的吃食便是出自小廚房,因此沒人知道他尚未離開。
飛來飛去的男人是戰一等人,他們負責扛糧食入府。
秘而不宣是不想讓人知曉他正在拔毒,以防萬一走漏風聲,所以知情人越少越好,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畢竟還有個城主夫人在,她可不樂見長子身體痊癒,她用盡心機策劃多年,爲親生兒子鋪路,若是柳笑風不死,她兒子如何上位,盡管柳向天曾說過城主之位只能柳笑風接任,但她才不信人真的死了他會把手中權勢交還朝廷。
衆所皆知,柳笑風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他只是在拖著,何時會斷氣無人能預料,總之時日無多了。
這也是顧雲煙未向繼子下手的原因,她認爲都是快死之人不必再汙了自己雙手,任何事做得再隱秘也會留下痕迹,她和丈夫關系本就不睦了,沒必要爲了將死的人再起爭端。
如果她知道柳笑風死不了,他的日子就別想過得安穩,時時都得防備著暗處有把刀,直揷心窩。
“你……你不是走了?”被當胸一腳踹出來的于香婕捂著痛處,兩眼睜得又大又圓。
“走了不能再來嗎?我與香檀妹妹難舍難分,相思入骨,走到一半又回來看她,這事你也想管?”柳笑風旁若無人的走到未婚妻身旁,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
于香檀打了個冷顫,兩手輕搓手臂。
“爲……爲什麼沒人知道,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也不合禮法,她……敗壞門風!”看著眉飛入鬓、星目點漆的清隽男子,于香婕咬著下唇,又妒又羨的飮了一肚子酸。
“因爲我們不想讓人打擾,難得能相處在一起,爲什麼要讓無關緊要的人介入?何況我們是未婚夫妻。于大小姐,你要找的野男人便是在下我,不知你有什麼指教?”柳笑風目光一冷,透著寒意。
“……”爲什麼這個男人不是她的。
《胭脂夫人》第五章 改變主意賴上人(2)章閱讀完畢,下一章可能更精彩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