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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妃秘史(下)》第八章 重修旧好的机缘(2)by 千寻

周旭镛沒理周煜镛,望向李萱,蹙眉問:“她們不好使嗎?我再換兩個過來。”

再換兩個?那這回周煜镛會給人家取什麼名字?無鹽、惡女,還是無地、自容?她連忙搖手反對。

“不,我在這裏開小廚房,怕有人說閑話。”

淑妃雖然被囚禁,但王家勢力未倒,周月屏是什麼態度、淑妃便是什麼態度,誰曉得哪一天淑妃就被放出來了,她可不想因此被秋後算帳,到時東一條西一條,林林總總加起來,帳目可不小。

就算暫且去不了梅花村,她也希望能夠平安度日。

“如果是爲這個,你別擔心。人是父皇親口賜下的,莫不是這幾日又有人來找碴?”

周旭镛的問話讓周煜镛心一提,周月屏和江婉清都不是省事的,除她們之外,恐怕還有不少人的兩顆眼珠子盡往這裏瞧呢。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她們手藝這麼好,留在這裏是委屈她們了。”

李萱急急否認。

“她們不留在這裏,才是真的委屈。”

聞言,周旭镛松口氣。

“怎麼說?”

周旭镛替她夾一筷子雞肉到碗裏,周煜镛見狀,不甘示弱也往她碗裏舀上兩瓢肉醬,周旭镛不理會他幼稚的挑釁,徑自對李萱說道:“你記得禦膳房的王大人嗎?”

“記得,王大人做得一手好湯,皇後娘娘特別喜歡。”

她抽身子那幾年,皇後娘娘經常讓王大人爲她熬補湯。

“猜猜,他本做得好好的,爲什麼沒留在宮裏?”

“他已經不在後宮?”

她在冷宮待太久,不知許多人事已經和過去不同。

“對,他染上賭,從小賭到大賭,越玩越重,最後竟偷宮裏其他大人的食單賣到酒樓裏。

這事鬧出來,食單被偷的大人們氣不過,將他盜賣禦膳房食材的事捅出來,他被罰三十杖、丟了職。

回到家中後一蹶不振,不但賭博還酗酒,漸漸把家底掏空,王夫人氣得一病不起。”

周旭镛一面說一面幫李萱布菜,從小她就愛聽故事下飯,不知不覺間總會多吃上一些,周旭镛看她一眼,還是覺得她太瘦。

“然後呢?”

周煜镛比李萱更心急,他自小生活在宮裏,生活圈小得可憐,對于外頭發生的事就像看話本似的,每件都很難想像。

“王夫人拖了幾個月,眼見不行了,王大人便在夫人面前剁手指發誓,說是再也不賭,可夫人死去不久,王大人故態複萌,這回輸得更凶,竟連女兒都要賣入青樓。

我府裏的總管與王家是舊識,看不過去,同我提及此事,我讓他去把無容、無顔給買下來,兩人毅然決然簽下死契,從此斷絕父女關系。”

李萱眉心一緊,是怎樣的傷心才會簽下死契,甯可當一輩子的奴婢,也不願意再認親爹?“後來呢?”

“如你所言,她們的廚藝的確相當好,但王府裏早有管廚房的,見她們年輕又做得一手好菜,有人怕位子被她們搶去,因此明裏暗地處處排擠,只能做些刷洗挑菜的粗活,是大材小用了。

我本想替她們到飯館客棧裏頭尋個營生,但沒有人願意用兩個大姑娘,而她們也不願意抛頭露面,你這裏恰是她們能發揮所長的地方。”

“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母。”

聽完,周煜镛接話。

“是人,便各有各的難處,不經比較,大家都以爲自己最命苦,把旁人的遭遇聽一聽,才會曉得自己遇上的根本不算絕境。”

李萱習慣性地對周煜镛說訓。

“你又要批評我自怨自艾,不思上進,把錯全責怪到旁人身上?”

周煜镛橫她一眼,真沒見過比她更愛說道理的女人,以後誰娶了她,誰倒……楣?娶她啊?想到這裏,周煜镛不由自主地咧起唇角,笑出幾分傻氣。

李萱不解他怎麼會突然發傻,只是繼續把話往下說:“哪敢訓五爺,我是在批評自己,總以爲進退無路了,哪知轉過頭,才知又是柳暗花明、海闊天空。”

見她這般說法,周旭镛心頭一動,沖著她笑道:“不會了,日後你的每一天都是海闊天空。”

這話讓周煜镛不滿極了,他挺胸道:“不勞二皇兄操心,李萱的海闊天空自有我照應。”

周旭镛沒在這點上頭同周煜镛糾纏,他從懷裏掏出信箋,周煜镛一見這動作,雙眼立刻冒火。

竟敢在他面前私相授受!這算什麼?父皇雖沒明說,可心思晾在那兒哪,李萱是他的,誰都別想搶走!他拳頭方攥緊,還未揮出,怎知意外地……那信不是送到李萱手中,而是遞到他跟前。

這是怎麼回事?他傻了。

他看看李萱再望望周旭镛,幾時起,他和二皇兄有好到能書信往返了?“這個是……”“我看過你鹽稅的陳條,你寫得很好,但真的要實行仍有幾分疏漏,這是我想出來添補的部分,你參詳參詳。”

他把信放在桌上,推到周煜镛面前。

周煜镛懷疑地多看他幾眼,抽出紙箋飛快讀過兩遍。

一讀再讀,他臉上溢出喜色,這正是那份陳條裏頭欠缺的部分,他擡眼對上周旭镛,眼底寫著不信任,問號在心頭繞,無事獻殷勤,非姦即盜。

看出他的心思,周旭镛笑道:“放心,除了你,沒有第二人看過這個,如果你不信我,留著信紙,若父皇因上頭之事指責于你,你便將信箋交給父皇,父皇認得我的字迹。”

“你爲什麼要幫我?”

他猶豫問。

周旭镛簡簡單單用一句話否決他的猶豫,“你是我的弟弟。”

“是嗎?我以爲我當二皇兄的弟弟已經很久了。

你怎會到今日才恍然大悟?”

周煜镛的話很教人跳腳,李萱很想一巴掌從他後腦杓打下去,換了她,與其幫助這種人她甯可去幫助一頭豬。

李萱擠眉弄眼,明顯的抓狂讓周旭镛想發笑,但他克製著。

若他一笑,五弟這多疑的家夥肯定以爲他背後有什麼隂謀。

于是他正色說道:“怨天尤人、蠻橫驕縱、任性妄爲,你認爲以前的自己值得我注意?若非你最近的表現令人驚豔,我絕不會在一個只會怨怼別人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分明是貶抑的話,周旭镛卻滿足了周煜镛的驕傲,他拿起筷子飛快將碗裏的食物扒進嘴裏,然後喜孜孜地帶著信箋回自己書房。

望著周煜镛的背影,李萱輕喟,不過是幾分重視與贊美便讓他……她淺笑道:“還是個孩子呢,身爲哥哥,你應該對他更好一點。”

“我對他好,是因爲你在這裏。”

周旭镛直言不諱。

李萱搖頭,反對他的話。

“他才是你貨真價實的弟弟。”

至于她這個妹妹,名不正言不順,連說出口她都覺得赧顔。

周旭镛不同她爭辯,轉開話題。

“不喜歡我送來的衣服首飾嗎?爲什麼沒見你穿戴?”

“漂亮的衣服不舒適,好看的發飾紮得人頭痛,我想過舒心的日子,不想當旁人眼中的公主。”

“旁人眼中,你是指那些流言?”

他眼底露出一抹厲色。

他知道那些惡毒的流言,有些話早已不新鮮,有些話卻離譜得讓人憎惡,除誣蔑她的身分,還傳出她離開冷宮便不安分,說父皇將她配給五弟,她心生不滿,便暗地勾引他與大皇兄。

德妃打了幾個宮人、又趕走了幾個,還是無法抑製謠言的流傳,可見散播謠言的不是奴才而是主子。

這個後宮,是該洗一洗了,想起宜禧宮,他眼底帶出三分嘲諷,臉上的笑卻益發溫柔……“我不在乎那些流言,也不能在乎。”

李萱歎道。

“爲什麼不能?”

“在乎的話,憋死的是自己,卻惬意了那些傳話者,我的生活自己懂就好,不必去向所有人解釋。

何況我不能堵住別人的嘴巴,不能縫上他們的耳朵……”“于是就堵住自己的嘴巴、縫上自己的耳朵?”

他同意平靜生活是好事,但不代表他同意別人可以欺到她頭上。

“嗯……”她笑開。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他歎息,說道:“再忍一段時間,淑妃馬上就自顧不暇,想再爲難你恐怕有困難。”

“什麼意思?”

他笑而不答,把視線調往窗外,很快……很快這一切就要結束,惡人得懲,天地還世間一個公道。

李萱望著他,心底暗忖,難道淑妃要倒了,而不是“暫時囚禁”?可能嗎?她的背後是王家,是相府,是朝中盤踞多年的勢力,要不然,當年皇上怎會因爲一個漏洞百出的隂謀降罪于皇後娘娘……李萱有點混沌,朝廷之事盤根錯結、瞬息萬變,不是她能夠理解,更不是她能夠做出定論。

重新舉箸,李萱告訴自己,天大地大都沒有吃飯來得大,煩惱那些自己無法改變、無法參與的事,倒不如安安心心吃頓飯、安安穩穩睡個覺,人生嘛,圖的不過是一個平安。

見她沒打破砂鍋問到底,周旭镛笑開懷,見她夾起一塊魚片,他把自己的碗遞到她跟前。

她看他、他回望她,揚眉示意,下一刻,她把魚片放進他碗裏,他滿意地彎了嘴角,而她微微一笑……也許回到過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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