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慢慢地加劇,淅淅瀝瀝地拍打在窗上,發出有規律的清音。
白歆瞳沐浴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微愣了。她的嘴角那一抹淡笑竟隱隱地透著真誠。記得很久以前有個人曾經告訴她,如果一個人的笑容左邊的弧度大于右邊,表示她是發自內心真誠的,若是右邊大于左邊,則是相反的。
因爲那句話,她關注了自己的笑臉很久。才發現過了這麼多年,很久沒這樣笑過了,她的左邊弧度大于右邊,許久不見的左邊酒窩也深深地映入了眼底。
頭發濕嗒嗒的,吹風機也壞了。她抓起毛巾就直接擦拭,介于時間比較晚了,改而開門去敲對門的。
“什麼事?”陳景裴打開門,依舊是穿著晚餐時輕便的服裝,看來還沒有洗澡。
她清了清嗓子,指著自己的頭發道,“我房間的吹風機壞了,你的借我一下。”
他沈默,打量著她吊帶的絲質睡衣,玲珑的曲線在衣服裏若隱若現,黑色的發絲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身後,手裏還抓了一條寬大的白色毛巾。一眼掃過門口的監視器,他的眼眸微沈,“進來吧。”
她走進房內,飄了一眼與自己房內一樣的陳列,直接朝放置吹風機的位子走去,他跟在後頭,“今天的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虛僞。”
“哦?”她拿起吹風機,呼呼地吹著自己的發絲。房間的冷氣一點也不強,連整個臉都變得熱熱的。吹風機的熱力滾滾地吹拂著發絲,耳根不一會兒就紅了。
他站到她身前,“笑容那麼燦爛,假的可以甜膩死人。”還有那些無謂的表情以及無辜的眼神,那些沒有看過的嬌嗔更是屢屢出現。
她都不覺得表演太過了嗎?
握著吹風機的手顫了下,精准地對著自己的頭發徐徐吹動。絲毫不受他的影響。
“以後別再露出那種笑容了。”他說。
“可是……”她關了吹風機,任自己的發絲慢慢飄落于胸前,一雙眼清澈地望著他,“在喜歡的人面前不是就應該那樣嗎?”
男子不是都喜歡那樣的女孩嗎?甜美,嬌嗔,偶爾任性,偶爾可愛,還可以撒嬌柔笑。
她只是順便學了一下,也不被允許?可是她明明看著好多這樣的女孩被男同事接受並且收禮收的笑靥如花。
“你說什麼?”他的臉沈若隂鸷,似捷豹般的眸子裏只倒影她的臉。
“我說現在的女孩都流行這樣的面容示人,而且我也喜歡在工作之余可以隨性生活,這樣有錯嗎?”她問的很認真。
“你前面那一句是什麼?”他問。
她不假思索,“在喜歡的人……”
“砰”地一聲重擊,她被拽倒在地。
“唔……”疼啊!
她還沒有張口控訴,他的唇就不期然地覆蓋下來。炙熱的溫度輕輕地貼著她的,仿佛似若吹風機拂過唇瓣。
空氣的風,靜止了。
詭異的氣氛渲染起來,包圍著地上的兩個人。她的臉上感受著他噴灑出來的熱氣,絲絲的暖風瞬間令她臉頰生紅。
“如果你喜歡他,就不要在別人面前擺出這樣邀約的姿態。”他把她壓在身上,口吻低沈。
她瞪大了眼看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我什麼……”她哪裏有啊,平時在家不是也這樣穿嗎?他當時怎麼就不說自己有礙風化了?
想了想,她笑,“喲,不是你家小美人不在,你孤枕難眠所以饑不擇食?”這是剛才行徑的最好解釋了吧。
他的手扣著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帶著粼粼的幽光,隨即松手放開了她。
揉揉自己被握疼的手腕,坐起來朝他笑,“不如我嫁給你算了,跟你小美人偷情會更刺激哦。”
這一次,連白眼也沒有。他只是沈默地坐在另一邊,看著她的容顔若有所思。
她的心,忽地“撲通”跳了一下。撇開臉低頭摸手機,挺晚了。她該回去了。“明天的會議記得用第二套方案。”
“爲什麼?我不覺得第二套比第一套好。按照市場的分析來看,第一套裏的資本預算更爲合理。”提及公事,他便開口了。
她淡淡地笑,浮現嘴角的那抹不經意的弧度微微地帶動著情緒,“我做事之前早就衡量過了,信不信由你。按照我的提議一定不會錯。”
“是麼?”他反問,語氣平緩聽不出所以然。
她起身靠近,俯身與他平視,“你是我教出來的,自然要尊重我。”
從小時候相遇那一刻開始,她就注定成爲他的老師。
他眉眼一挑,微帶不屑,“正因爲當初你比我強,所以我一定要超越你。”哪怕只有一次,他也要!
“超越我?”這是第一次,她從他的嘴裏聽見這樣陌生的字眼,在她的記憶裏,每一次的逼迫都是他厭煩的。她樂此不疲地教導他經商之道,他唾棄她的自以爲是。後來她有了良心,與他選擇了不一樣的大學還他幾年清靜。
未料在他心裏,一直在比較嗎?
她的錯愕明顯地擺在臉上。讓他更爲郁悶,“我居然連跟你較量的資格都沒有嗎?”
他的話語裏壓抑了太多的東西,她根本就不明白。
第一次在家裏意外看到他,覺得如此粉雕玉琢的一個漂亮男生如果任其成長就太可惜了,她自動請纓要帶他回正途。雖然那個時候大人們都笑她,可是她眼裏的認真讓他們同意從那天開始,由她來管教陳景裴。
她教他各國語言的音標,給他看名人傳,經商學。周末還要拉著他去上形體課和禮儀課。他向來都是逆來順受的,她以爲他是被強迫習慣了的。
她以爲他是討厭經商的,所以在良心發現之後更是對父母要求流外三年。她來晟遠幫他,給他減輕負擔。畢竟把他逼上這個位子的人,是自己。
可是現在,他卻說想要超越她?
“除了我這個位子比你大,我還有比你好的地方嗎?”他徐徐地問,多年不該講出來的話,竟在今晚給說了出來。壓抑了那麼久,最終還是爆發了嗎?
卻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靜許多。而她的反應,也出乎自己的預料。
她看著他,清澈的眼眸裏清晰地倒影著他的臉。爲何他的臉上會有那種難以理解的憂傷?難道真的如父親所說她給他的成長經曆帶來了不可磨滅的痕迹嗎?
“陳景裴,這麼多年,你到底要什麼?”她久久問了一句話,“如果只是爲了跟我較量,其實你早就贏了。”因爲……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她認知了一件事,她就失去所有的主導權,她已經輸了。
他看著她,充滿疑惑。
她笑笑,起身離開,“與其跟我暗中較量,何不合作無間地先打退敵人發揚晟遠?在生意場上,總有輸贏的一方。”沈吟半晌,她又徐徐說道,“還有,你可以想想多年來到底追求的是什麼,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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