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王佑鑫覺得嘴裏的甜甜圈這麼難吃,味道甚至有點苦澀。
雖說怒怨依舊,但見水柔從臥室出來時,他仍按捺不住心焦地跑向前。
“她……”他該怎麼問?是問她好不好,抑或她和“別人”的小孩好不好?
“你倆今天會吵架,我得負大部分的責任,不過我很驚訝,你向來嘴甜,對這種事也不曾在意,何時變那麼八股?”水柔不想打擾病人,她走下樓去。
“我……這……”王佑鑫三步並作一步地追著下來。水柔前半部的話是啥意思?難不成蓉蓉她……
“唉,我真是敗給你們這對烏龍夫妻,害我擺了這麼大的烏龍。”水柔拍著額頭,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她既然敢偷人,就應有這種心理准備。”王佑鑫鼓著腮幫子咕哝。
“如果不是因爲我了解你,知道你是太愛她,故反應才會那麼激烈,否則連我都想與你絕交。”水柔瞪著他,很難相信他會講出那些蠢話。
“我明白我錯了,我現在也很後悔,可是……我乍聞她懷孕的消息,會有那種反應是正常的嘛。”王佑鑫辯駁。“有哪個男人在戴綠帽子時,會笑著說歡迎歡迎?”
“她根本沒懷孕。”水柔抱頭[shēnyín]。
“什麼?可是你在電話中不是說……”王佑鑫的下巴掉到地上,歪曲的表情恍若被人結實地打了兩耳光。
“所以我說你們是烏龍夫妻。”行醫多年,這回笑話鬧大了。“我哪曉得依你有名的好色采花程度,你們結婚一個多月竟沒同房,因此在聽你的描述,我自然會想到那兒去嘛。”
“但她的害喜現象……”冷汗一顆一顆地流下來。
“那是天氣太熱,她成日在外面東奔西跑,故有些中暑,加上她最近精神過于緊張,睡眠不足,壓力又大,所以賀爾蒙不協調,造成生理現象不正常,放輕松一點就會不葯而愈。”幸虧是自家兄弟,不然她的行醫執照大概會被吊銷。
“這……”天哪,他在松口氣的同時,又不禁想憋氣悶死自己。“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情緒太過激動,我替她注shè了點鎮定劑,讓她好好地休息休息。”她或許也該打一針來鎮定一下。
“我現在該怎麼辦?”王佑鑫垮著臉,仿佛嘴裏含了十斤黃連,這爛攤子要如何收拾?
“假使她今天真的有了,你會逼她墮胎嗎?”水柔黯然輕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那時只是在說氣話,我以爲小孩是‘肌肉霸’的,我以爲她想利用這個借口離開我,我以爲……我愛她呀,你清楚的,我愛她呀,可是我卻說了那麼難聽的話,我……”王佑鑫噙著淚光。
“我清楚沒有用,你得讓她明白啊!”解鈴還需系鈴人,水柔能做的只是讓他們的誤會澄清,剩下的仍要靠他自個兒。
“但是她不愛我,她愛的是胡鐵華。”王佑鑫頹然癱進沙發。
“是嗎?”水柔的視線不覺被一旁素描簿上的人像所吸引,她翻了幾頁,便將它交給他。“你何不用你的心和眼仔細地瞧瞧。”
“這是……”王佑鑫顫著手,越看心裏就越沈重。
十幾頁的畫稿畫的不是風景,而是他的喜怒哀樂,有正面、有側面、有全身、有半身,各種角度的他,以不同的神韻活靈活現躍上白紙,生龍活虎的表情,被潇灑的線條簡單勾勒出,倘若沒有愛,這些畫像豈會這般栩栩如生?
“從她觀察入微的細膩筆觸,你還認爲她愛的是別人嗎?”水柔輕笑。
“她愛我,她愛的是我……”王佑鑫悲喜交集。
“加油!”水柔拍拍他萎靡不振的垂肩,爲他打氣。
“蓉蓉對不起……對不起……”王佑鑫惶愧地抱著素描簿,哭得無以複加。
***
水柔按下密碼和經過掌紋掃描器的確認,進入了“特勤組”的二樓。
“特勤組”是政府和“七聖”共同合作組成的打擊犯罪團體,不受國家任何單位管轄,裏面的精密儀器和設備,均由“七聖”所提供,專門辦理警方破不了的懸案。
張雄的命案是在警方近兩個月來的努力,仍停在原地沒有進展的情況下,于上個星期移交特勤組負責。
“哈羅,水柔,這邊。”龍紹麟從組長田老的辦公室伸頭來招呼。
“情況如何?”水柔省掉一切客套,一進門便問。
“我們將你從死者指甲內取出的泥土,拿給土壤專家分析,結果和你料的一樣,除了發現該屍骸掩埋的山區土質外,尚有陶土的成分。”龍紹麟略過一堆數據,直接指著報告上的最後一行。
“也就是死者在掙紮時,從凶手或命案現場扒抓下來的。”水柔提出見解。
“所以偵查的範圍又可縮小了一圈。”田老嚴肅的方正臉總算有點笑容。
“我說的畫刀找得如何?”水柔柔聲詢問。
“哈哈,這是第二個好消息,我找得要命,終于找到你要的size,與傷口的痕迹對照後……”龍紹麟邀功地從口袋中抽出一把油畫用的畫刀。
“答案是剛好符合。”水柔嫣然揷話。
“沒錯,我們亦依你建議的方向,朝藝術界去過濾凶嫌。”龍紹麟跳坐到椅子上,也不管有淑女和“頭家”在,兩只長長的腳便往辦公桌上跷。
“別忘了還有瓷器工廠或各藝術學院,也許歹徒只是借用場地犯案。”水柔對他的不拘小節早就司空見慣。
“那當然,組裏的幾個兄弟已經開始在進行了。”田老卻不這麼想,他擡起龍紹麟的雙腿往桌子旁邊一擱,惹來後者的一陣咕哝。
“嗯,相信凶手即將現形。”水柔拿起畫刀左右翻看著。
“最好如此,我巴不得馬上回到我老婆的懷抱。”龍紹麟動動筋骨,自從接了這無頭案件,他幾乎以特勤組的辦公室爲家。
“對了,綿綿好嗎?我最近忙得都沒時間和她聯絡。”綿綿是龍紹麟的妻子,透過他的關系,她倆成爲無話不談的好姊妹。
“安啦,有我這麼棒的優秀老公,她鐵定好得不能再好,嘿嘿,她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喔。”龍紹麟樂陶陶地宣布。
“真的?恭喜恭喜。”水柔笑逐顔開。同一天內她聽到相同的喜訊,兩者所引來的結局卻是多大的不同啊!
“這家夥現在就在想著當爸爸啦。”田老逮著機會揶揄他。
“嘻嘻嘻,別忘了你比我還急著做幹爺爺。”龍紹麟不服輸地反咬一口。接著轉向水柔,壓低音量,他賊眉賊眼地側手掩著嘴,像是匪諜就在他身邊。“我要快快結束案子好回去陪她,你都不曉得,女人在懷孕時的脾氣好大唷。”
“是嗎?”水柔失笑。田老則點頭如搗蒜,心有戚戚焉。
“等你懷孕了就會知道。”龍紹麟壓驚似地撫胸脯,兩片唇瓣不予置評抿成直線。“噢,王佑鑫那小子的新婚還愉快吧?見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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