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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男の小茉莉(上)》第九章by 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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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擎把小今塞進車裏,她傻傻沒反應,只是望著他張揚的怒氣,回想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在生氣她把他當成阿擎嗎?大概是吧,那麼,只要跟他說聲對不起就可以了吧?

撥開頰邊長發,她張大眼睛看他,努力不把他當成阿擎,可是……真的抱歉,她頭腦錯亂了,東看西看左看右看,不論她怎麼看,他就是像阿擎。

是因爲他的名字也叫阿晴嗎?

她得看心理醫生了,不然老在半夜醒來,聽見媽媽在床邊唱歌,耳邊老是聽見外婆叨念她是小猴子,這些就算了,就怕路上隨便碰到陌生男人,也通通把他們當成阿擎,糊裏糊塗跟著人家走。

「對不起。」她氣弱地對他說一句。

蔣擎沒回話,專心駕車,兩只眼睛死瞪住車窗外,沒這麼做的話,他一定會失手砍人。

小今舔舔嘴唇,覺得很熱、很渴,他什麼時候才要載她回爸爸家?她想喝那碗很好喝的葯膳湯,想喝很多果汁……冰箱裏的桑椹汁還有沒有?加上幾個冰塊,再炎熱的夏天也能應付過去……

恍惚間,她回到滿是茶園的家鄉,外公的電視機裏正在播映看不膩的本土劇……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他已經氣得滿肚子火,她竟若無其事地撇開嘴角微笑?!

小今頭靠在窗邊,側臉望「阿晴」。阿擎的眼睛、阿擎的鼻子、阿擎的嘴……慢慢慢慢……她對自己的幻想妥協。

夏天的風吹過阿擎的發梢,他該剪頭發了,到他們家一個多月,他都沒進過理發店。

那時她拿來剪刀要幫他剪頭發,他打死不肯,奪下她的剪刀,把她壓進沙發裏面。

可她哪裏會這樣子就投降?開玩笑,去問問她的外號,原子小金剛不是當假的,當然要反抗再反抗,于是,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到他的胳肢窩下面,咯吱咯吱,他翻過身,笑得滿臉通紅。

哈哈,怕癢的男人最怕老婆,外公說這種男人才能嫁。

她想測試阿擎是真怕癢還是裝怕癢,不管他怎麼躲,她都有本事把手指頭擠在他的胳肢窩下方。

終于,他發狠了,一個用力翻身,把她的兩只手抓到頭頂上,壓在抱枕下。

他笑、她尖叫,他的腳跨壓住她不安份的小短腿,她用腰力想把他扭下來,一個不小心,他的唇貼上她的唇。

甜甜的、香香的,是夏天的味道。

溫溫的、濕濕的,有南風、有芒果香。

短暫的接觸,他們像被電擊般,迅速跳起身,兩個人背貼背,眼睛卻轉向沙發的另一邊。

好半晌,她嘟著嘴,噙著笑意。有點呆、有些傻,有很多的不知所措。

好半晌,他皺著眉,挂著茫然。有點悶、有些愣,有很多的不由自主。

兩顆心在狂跳,失頻的呼吸、紊亂的思緒,他們都被脫序演出惹得心慌意亂。

最後她吐了口長氣,挂起茉莉花笑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照舊,半句話都不說。

外公常笑他們,說阿擎的舌頭少了半截、小今的舌頭多了半截,他的話全被她說走了。

他少、她多,好得很,就截長補短呀,接吻的時候,就會恰恰好了嘛……

哎呀呀!她不知道怎會在那當頭想起外公的話,紅紅的臉,紅得更透徹。

不行再尴尬下去了,爲了尴尬,浪費好玩的下午,不劃算。

「我原諒你吻我,但是……我們的戰爭還沒完!」說著,她翻轉身,用手肘架起他的脖子進行下一場攻擊。

緊接,又是笑聲、尖叫聲,在甯靜的午後,刮起一陣熱鬧浪潮。

車子停下來,小今回神的時候,已經被拽下車。

「阿晴」不溫柔,還是她的阿擎好,阿擎處處讓她,還會在她受傷的時候變身成熱鍋螞蟻,東跳西跳,像裝了堿性電池,停不下來。

「說!你的目的是什麼?」蔣擎掐住她的肩頭,用力的十指捏得她的骨頭快要碎掉。

「目的啊……目的什麼呢?」她傻得厲害,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風一陣陣猛吹,灌得她頭痛慾裂,把她大大的眼睛吹出幹眼症,這裏的風一定會害她得肺炎。

「我們要繼續演戲嗎?你不是已經全都知道了?!」

「知道哦……」她順著他的話說,卻不曉得自己應該知道什麼。

猛然咳嗽,把她的心啊肝啊肺啊咳成碎屑,攪爛的心再也編派不出愛情。小今拚命搗住嘴巴,擡眼看著很像阿擎的陌生人。

她的幹咳,一聲聲敲上蔣擎的腦膜,心痛一陣傳過一陣。她病了嗎?爲什麼蒼白憔悴?已經夠瘦的她,又小了一大圈。

不,現在不是關心她胖瘦的時候!

「你知道我到你家,目的是想阻止你媽到美國和姊夫相聚,不是想和你當無聊的朋友;你知道我和蔣欣是姊弟,是你們母女的敵人,我要破壞你們和姊夫之間的連線。我不後悔這麼做,我會竭盡我所能……」

他的嘴巴開開阖阖說了一大串,小今拚命想抓住他詞句,用拼拼圖的方式將它們湊在一起,企圖拼出她聽得懂的意思。

所以……他真的是她認識的阿擎?他們的相遇不是偶然奇迹,而是預謀設計?媽媽的愛情礙了他,他非得想盡辦法阻撓。

嗅,蔣擎、蔣烲、蔣欣……

好簡單的命名方式,她真笨,怎沒想過他們之間的關聯性,這麼相似的名字啊,她還在什麼阿晴阿擎的,把自己弄得糊裏糊塗,以爲自己該去看精神科醫生。

原來他們是同一個人,促成他們相遇相識的,是同一件事。

真有意思,誰說地球很大,地球夠大的話,怎會繞來繞去,總是繞到同一群人身上?

「我絕不給機會,讓你的母親有機會毀掉我姊夫和姊姊!」

懂了,她緩緩點頭,所以他們不是朋友,他對她,沒有她希冀的心情。

姊夫、姊姊,她把故事接起來了,她帶他釣魚的那天下午,他的故事……她懂了!

「是你母親親口要我轉達她過得很幸福,不必我姊夫費心,是不是她後悔了?又想介入別人的婚姻?!」

什麼?親口轉達?所以他和媽媽談過,媽媽早知道爸爸再也不會回家?

難怪他離開後,媽媽常躲在房裏悶頭哭泣;難怪,媽媽常常在深夜裏,一個人走進茉莉花叢間;難怪,媽媽再也不肯對她說那些陳年老故事,再也不肯對回憶甜甜微笑。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們?一句話,我給你。」

退開兩步,小今怔怔地望著眼前人。他不是她認識的阿擎,那個阿擎會爲她擔心焦慮、會嘲笑她、會分享她的心情……

她想昏過去,一覺醒來後,發覺自己還在老家。

這樣她就會發現他們的房子沒被震垮,香香的茉莉花茶還收在媽媽精挑細選的陶罐裏面,而外婆會倚著門,沖著飙單車回家的她笑說:「我們家的小猴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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