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賢王查出王妃與瑢瑢爭執的內容,相敬如賓的夫妻,第一次吵架。
賢王怨王妃多事,賢王妃怒道:“我只希望芷薇幸福。”
賢王問:“所以季珩的幸福不重要?瑢瑢的幸福不重要?幸福是兩廂情願的事,不是誰給、誰就要受的事。”
他指的是季珩、瑢瑢和芷薇,可賢王妃卻想起自己、王爺和淑妃。
終于,她憋了幾十年的話脫口而出,“既然如此,皇帝賜婚,你爲什麼要接受?既然你們已經注定不幸,爲什麼要給我一個幸福的空殼?”
幾句話問傻了賢王,也問出他的罪惡感。
他以爲自己已經給了她所有女人想要的,沒想到她認爲那只是空殼。
從成親至今的第一次爭吵,讓賢王第一次反省自己對王妃的不公平。
賢王反問:“所以你想製造季珩和瑢瑢的不幸,再給芷薇一個幸福空殼?”
這話也把賢王妃問傻了,本以爲自己沒做錯的她,懷疑起自己的作法,她回想與瑢瑢的對話,看著瑢瑢之後做的每件事,方才明白,那是個和自己一樣驕傲的女子,從此對瑢瑢改觀,並且對她的孩子疼愛有加,這是後話。
另一邊,在文老板的幫忙下,瑢瑢用季珩留下來的銀子賃一處三進宅子,買回兩房下人,簽定死契。
她還回木犀村買下百畝地,建暖房、雇人種花,並讓他們在花季時每日將采摘的鮮花送進城裏。
瑢瑢開始有規模地每日生産固定數量的胭脂花粉,和各種護膚霜。
當然她沒有忘記對賢王的承諾,一日三餐加點心、飮品,她不斷變著法子讓賢王吃得盡興,她還把做的菜一道道記錄下來,之後甚至整理出十五本食譜賣給酒樓,替自己掙回不少銀子。
她買回來的兩房下人,一房姓夏,是一對三、四十幾歲的夫婦,帶著兩兒兩女,孩子的年紀從十八歲到十歲之間,買下這家人花比較多的錢,他們過去在大戶人家裏做事,只是主子家道中落,不得不拿他們換錢。
過去夏家的男人是府中圜丁,瑢瑢便讓他和妻子搬回木犀村,管裏村裏的花田,長子夏成過去跟在主子身邊數年,學得幾分經營本事。
瑢瑢悉心觀察數月後,提拔他做管事,由他出面聯絡文老板,帶領弟弟妹妹及另一家人製作脂粉。
另一家人姓韓,較年輕,夫妻不到三十歲,膝下有兩個八歲和十歲的女兒,都是本分人,做事勤勉,妻子有一手好廚藝,便成日隨著瑢瑢在廚房折騰。
很快地,她的脂粉廠進入軌道,而文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因此瑢瑢這邊也忙得熱火朝天。
昨晚下了場大雪,天亮起床,地面鋪上一層厚厚的白雪,一呵氣,嘴裏能吐出白霧,瑢瑢搓搓手心,起身下床。
她起得快了,頭撞上季珩送的那串風鈴,風鈴相撞,激出好聽的聲音。
現在……南方還不會很冷吧,聽說戰事已經開打,前兩場打得不順利,卻沒有折損太多士兵,而第一場勝仗竟就奪下梁國兩座城池。
事情是從賢王嘴裏聽來的,當然爺的信裏也提過,他讓她別擔心,前兩場敗仗本就在預估範圍內。
陸陸續續,季珩已經送來三封書信。
信裏寫著邊關風光、梁國民情,也與她說起戰略情勢,連他身子大好,已經健步如飛都提了,獨獨沒提到顔芷薇隨軍出征一事。
是因爲他認定本該如此,她一定會接受安排嗎?還是認爲主人家的事,不需要對一個下人提及?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好聰明,早早把賣身契拿到手,從此還她自由身,再不必受製于人。
“姑娘,王府來人了。”夏萱敲開她的房門。
“好,我馬上出去。”梳洗過,披上披風,瑢瑢快步往外走。
許是因爲太忙,許是因爲心裏存著事兒,雖然肚子裏的孩子乖巧得很,她仍然瘦得厲害,因此身形仍然纖細,看不出肚子。
她匆匆拿了信封,將昨天算好的五百兩銀票封進去,那是給賢王的五成利潤。
文老板能耐,生意越做越好,這個月就讓她賺進一千多兩,再這樣下去,瑢瑢都懷疑,自己會不會在短短幾年內晉升京城最富裕的女子行列。
來的是賢王的貼身侍衛阿墨,幾次接觸後,瑢瑢發現他不難相處,只是一張臉繃得厲害,讓人望之生畏。
“瑢瑢姑娘,王爺讓我來傳話,明兒個家裏有貴客,你能不能進府做菜?”
她原來承諾的是負責王爺個人的三餐,但爲了能順利搬出王府,什麼不平等條約她都簽了,這會兒她只有點頭應是的分。
見她點頭,阿墨從懷裏掏出紙條,“這是王爺想吃的菜。”
瑢瑢飛快看過一遍後,說:“知道了,等等我,我進去把食材給擬好,交給府中采買就行。”
“好。”一句好後,阿墨像門神似的立在門邊,讓人不敢造次。
瑢瑢飛快進屋,將食材擬好,連同銀票一起交給阿墨,她把人送到大門口,客氣地問了問王爺和王妃的近況。
阿墨的回答相當簡單,除了好還是好,不過他蚌殼似的嘴巴竟被她敲出一句話,“再過一個月後,姑娘可以不必這樣忙了。”
“爲什麼?”
“王爺要代替皇上到梁地出巡。”
季珩尋到牧仁,消息傳回京城,賢王迫不及待整理行裝,再加上皇帝一句——
“你去,去幫朕給淑妃狠狠出一口氣!”
此話一出,就算有再大的不樂意也成了樂意。
通常男人只會爲難男人,可那天賢王竟然咬牙切齒說:“我要看看,把劉氏教出一副蛇蠍心腸的皇後長什麼模樣?”
默默地,阿墨在心底爲那位皇後默哀數息。聽說當年嫁到大燕的公主只是個小庶女,要不,怎能一轉頭就成了棄子?說起來從頭到尾都不關那梁國皇後什麼事啊。
瑢瑢聞言,忍不住揚起笑眉,真好。
回屋,瑢瑢發現田雷、田露在裏頭,微詫。
“田叔、田姨,你們怎麼來了?”她一臉驚喜。
“我才要問呢,風鈴挂在床頭算什麼事兒,爺那是要讓你挂在窗邊召喚我們用的。”田雷不滿道。
“田姨、田叔忙啊,我沒事幹麼找你們麻煩。”何況她並不想讓爺擔心。
“什麼麻煩?是不想見我們吧,連搬出王府這麼大的事兒都沒交代一聲,還是爺寫信回來,我們才曉得你挪了窩。”
“住在王府進出不方便嘛,現在可好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連呼吸都覺得順暢許多。”
田露一笑,道:“你的脂粉生意做得不錯嘛。”
他們剛從後院過來,時辰還早,那裏已經忙得熱火朝天。
“對啊,每日的供貨都在增加,我正打算再去買幾個人進來。”
“我們家瑢瑢不簡單呐,有這門手藝,走到哪兒都不會餓死,當初怎麼就混進人牙那裏?”
“迫于無奈呀,萬事起頭難,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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