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摔門而去。
他滿腔怒火,爲他最疼愛的小D弟覺得無比不值。
他那樣好的人,那樣懂事體貼的人,什麼樣的姑娘配不上呢?爲什麼就陷在名叫崔钰的心魔裏,不願自拔?
那個崔钰哪裏好?
不漂亮,不賢良,連清白都沒有。而且,她是那位的人啊。
別說那位還對她惦念得很,就算那位真的不要她了,又有誰敢去沾她一個指頭?
那位有多護短?那位有多不講理?這天界還有誰不知道嗎?
碰那位碰過的女人?
簡直就是活膩啦哎喲——
司命星君越想越覺得不安,他甚至在腦海裏勾勒出弟弟被萬箭穿心、鮮血滿地,然後被那位拎去喂狗的慘狀。
他猛地停住腳步,想了想,又折返回天機宮去,推開門,直接問:「你那些聘禮都送到哪去了?是崔钰待嫁的紫微宮,還是直接送到她隂間的宅子裏去了?」
「本來要送到她宅子裏的,單半路遇到閻王。閻王說崔判官就和他的親閨女一樣,所以聘禮也要由他先收著。然後就帶走了。」上生星君懵懵哒,聽到了問題就立馬說實話。
司命星君扭頭就往地府跑。
他剛到地府,小太陽就甩著尾巴沖下天空,尾巴梢差點擦到他的臉。
他下意識朝後一躲,腳底就踩上了東西。
「誰丫的走路這麼不長眼?踩著我的新繡鞋了!擡腳啊你!」
司命回頭正要道歉,就在看到姜小白面容的瞬間愣住了。他震驚片刻,慌亂地低頭行禮,正要喊人,就被姜小白打斷了。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朝司命擺擺手:「哎行啦行啦,好幾百年沒見人這麼給我行禮,看著怪別扭的。我說司命你也真是,沒事老往地府跑什麼呀?」
「回長公主,我來拜訪閻王。」
司命壓住滿心的疑問,恭敬地回答。
「在這別亂喊啊,叫我白姑娘,」姜小白撇著嘴,不耐煩地打發他,「我跟你講,老爺子才沒時間見你,他昨兒不知道從哪兒,劃拉了一堆寶貝,現在正忙著躲小屋裏登賬呢。」
「我就是爲了那些聘禮來的。送聘那日匆忙了些,有幾樣東西和禮單沒能對上,雖然崔判官和閻王爺都是不拘小節的人,但我們不能失這個禮數。所以就想著,能不能讓我們先把聘禮拿回來,等重新裝好了,再來下聘?」
他說完,就小心地打量起姜小白的神色。
他也知道他這話說滿是破綻,但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拖延借口了。
那位前腳離開天界,後腳,紫微大帝就給崔钰辦起婚事。那火急火燎的架勢,簡直恨不得當天就把崔钰蒙上蓋頭,塞進天機宮的新房裏。這麼明顯背著那位偷偷使的手段,也就他那糊塗弟弟看不出來。
要想攪了這婚事,明著違抗紫微大帝說不娶肯定行不通。
他能做的,就只有拖。
只要能拖到那位回來,拖到那位聽到消息,他的的弟弟就算逃過一劫,重獲新生。
姜小白聽完就傻了眼。
「等會兒,我得重新想想。」
她擡起手,又握回四只手指,一只手指隨著問話晃悠著:「你剛才說——崔判官?昨兒閻王爺收到的寶貝,是你送來的聘禮,給崔判官的?」
「是。」
「誰要娶她?」
「是臣弟。南鬥上生。」
姜小白眼睛一眯,聲音沈下來。
「誰的主意?」
「是……紫微大帝親自來說的媒。」
啊——那個不省心的祖宗呐——
姜小白了然地抽抽嘴角:「我二叔不在吧?」在的話鐵定把他屁股揍開花。
「據說是去了雷霆洞淵。」
……
「呀——他膽子也太大了吧?」姜小白受到了驚嚇,眼神都放空了,聲音呆滯緩慢,「我二叔幾萬年都沒回雷霆洞淵了,這明顯是准備娶媳婦,回去告訴他娘一聲啊。」
那祖宗居然想趁這個機把崔钰嫁出去——
啧啧——姜小白同情地搖搖頭,這已經不是屁股開花的問題了,他能保住腦袋不搬家,就算二叔手下留情了。
司命星君還惦記著自家弟弟的性命,眼見天都黑了,姜小白還在走神,他急得心裏直冒火。
「那個——長公主,您看?」是不是該放我去見閻王了?
「哦,看樣子,司命星君,也——很不看好崔判官和你弟弟的婚事嘛?」
姜小白突然笑得千嬌百媚。
司命星君一聽「也」字,驚喜地擡起頭,但一撞上姜小白的笑,又猛地把頭低下了。
好險。差點亂了心神。
司命暗中割破手心,用疼痛逼回神志。
難怪傳聞都說,長公主的生母是只狐狸精,不僅甚得玉帝寵愛,還搶在西王母之前,爲天界誕下了公主。
只可惜佳人短命,千年前香消玉損了。
姜小白看到他流血的掌心,吐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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