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怕夏馳的眼神。
每當他專注的盯著她時,方姬整個人就會不自覺的全身緊繃。
她怕,不是因爲他再也不掩飾的感情,而是怕她的心終會妥協在他熾熱的眼眸裏,跟著他一起燃燒殆盡。
于是她只得盡量避開他。幸好已進入高三下學期,功課壓力重,課後補習一大堆,每次放學回家都已超過晚上九點,再跟朋友去吃個東西、聊個天、寫功課,往往到家時都已經快十一點。
毋需任何交代,人就可以回房去洗澡准備睡覺。
可每天如此早出晚歸,久了,有人就看不過去了。
頭一個發難的就是夏近。他要求方姬不管再怎麼努力准備功課,禮拜天晚上一定要回家來吃飯,要不然他會很想她的。
一向不懂拒絕別人的方姬勉爲其難地答應,卻在晚餐桌上,一手翻書一手拿筷子,簡直是將書當飯啃了。
她這麼做主要是避免有任何機會跟坐在她對面的夏馳四目相對,但不知情的夏近卻以爲她努力准備考試已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于是很感興趣的問:“小名要考什麼學系,這麼用功?”
“傳統工藝學系。”即使是回答問題,方姬仍眼不離書。
“你對傳統工藝有興趣啊?”
“因爲我想當木工,可是我不知道什麼科系是教人當木工,看起來好像這科系比較接近,所以就選它了。”
“你爲什麼想當木工?”夏近從沒聽說過有女生想當木工的。那是十分粗重的工作,方姬人嬌小,身體孱弱,動不動就昏倒,想當然爾力氣絕對大不到哪兒去,哪禁得起?
“因爲三……嗯……我聽說當初爸爸幫你們規畫科系的時候,要求你們讀相關科系,像大哥念建築,二哥念土木工程,三哥讀室內設計,所以我也要讀相關科系,這樣才像一家人啊!”方姬說完立刻又低下頭去捕捉書上的文字。“臺灣藝術大學一定很難考,我得多努力點才行。”
“有這種事嗎?”夏近搔搔頭,不記得老頭什麼時候有辦法左右他們了?
“沒有嗎?”方姬愕然擡頭。
“那是巧合。”夏遠說,“我是因爲家裏一直是從事建築事業,所以才當建築師。”
“我喜歡在陽光下揮汗工作,所以從事營造工程。”夏近解釋。
“不是爸的意思?”
“他哪管得動我們!”夏近哈哈大笑。
“所以你想讀什麼就隨自己的意思吧!”夏遠淡淡說道。
方姬想了想,“我還是要當木工,這樣更有一家人的感覺。”
她特別強調“一家人”三個字。
對面埋首吃飯的夏馳眉間隱隱疊起。
“對了,”夏遠突然想到,“也該到戶政事務所幫你辦理認領手續,你准備身分證、印章、兩寸半照片三張給我。”
“好。”方姬點頭,“我要跟著一起去嗎?”
“不用。”
“那我是不是要改名爲夏名了?”她實在好舍不得抛棄母親爲她取的名字,“不能叫夏姬嗎?”
“我看就叫夏姬吧,別理老頭那無聊的堅持。”夏近轉頭問夏馳,“老三,你說呢?”
“與我無關。”夏馳冷聲回道。
“怎麼會與你無關?”夏近故作驚奇的瞪大眼,“你平常不是都很注意小名的事嗎?幹嘛今天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夏馳不理他,自顧自吃著碗裏的飯。
方姬心驚膽戰的擡睫偷看夏馳。
“我們都知道你很愛護妹妹啦,明人眼前不說暗話,你就別假了,愛護妹妹又不是錯事,幹嘛老愛鬧別扭?何不坦率一點——”
“夏近!”夏馳突然喊他。
“幹嘛——”上揚的尾音剛到唇瓣,臉頰猛然中了一拳,夏近頓時眼冒金星,好一會兒眼前一片霧茫茫。“你幹嘛動手打——”又是一拳。
被偷襲了兩拳的夏近火大了,廢話不多說,迎擊上去。
兩個人從餐桌上打到客廳,再從客廳打到玄關,方姬跟在他們身後極力想勸阻,可卻揷不上手。
夏馳下手毫不留情,一拳比一拳還重。與他對打的夏近不敢輕忽,也以同樣的力道回敬。
“大哥?”方姬站在環胸而立、沈默看戲的夏遠旁邊,急得直跳腳。“你去勸一下他們啊……”
“現在去勸架是自找拳頭挨。”夏遠態度涼涼,絲毫沒有出手勸架的意思。
“但也不能真的不管啊!”兩人身上均已挂彩,卻沒有歇手之意,方姬又急又氣,“他們是真的在打架啊!”以前兩人雖然常打打鬧鬧,但從沒像這次一樣,揮拳擡腿之間,處處是想置對方于死地的氣勢,方姬當真是嚇壞了。
“打完就好了。”
“如果打完就好了,他們之間早就沒事了!”方姬從瓦斯爐上搬下燒水的水壺,打開壺蓋,朝打架的兩人潑去。
被潑得全身濕的兩人仍然不肯停手,方姬牙一咬,沖進了兩人之間。夏近發現想收手已來不及,無情拳頭就要落于她身上,突然一個天旋地轉,方姬人摔進了沙發裏,身上有某個重物壓得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三哥?”
“你白癡啊?我們打架你湊什麼熱鬧?”背上那一拳痛得他龇牙咧嘴的,“你有沒有怎樣?”
方姬搖頭,“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怎樣?”
夏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起身的他寒著一張臉,不看在場任何人一眼,直直走回自己房間。
“那家夥今天是吃了炸葯啦?”夏近抹掉唇角的血,一臉匪夷所思。“這幾天都隂陽怪氣的,不管看到誰都一張臭臉,是誰惹到他了啊?”
以往兄弟間打架下手多少會斟酌,可今天夏馳卻是招招淩厲,只要他稍微一閃神,就被揍得七葷八素,逼得他不得不全心應付,更被當時的氣氛感染,拳拳皆重。
“二哥,你還好吧?”夏近身上多處挂彩,瞧得方姬臉色蒼白。
剛剛她無暇細看夏馳的情況,但連魁梧得像巨人的夏近狀況都慘兮兮了,夏馳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一點也不好!”夏近往沙發上一坐,全身骨頭立刻發出抗議的聲音。“我要包紮,痛死我了!”
方姬匆匆拿來急救箱,一旁的夏遠接過葯箱,拿走了優碘跟棉花棒,其他還給方姬,“你去看看夏馳。”
“喔,好!”方姬再放下一卷繃帶,才捧著急救箱,小跑步到夏馳的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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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推開一條縫,房裏的夏馳人躺在床上,雙眼瞪著天花板,看上去仍是嚇人。
“三……嗯……夏……嗯……我可以進來嗎?”
“沒事不要吵我!”夏馳翻過身,背對著門口。
“我來看你的傷。”冒著被揍的危險,方姬蹑手蹑腳地進房。
“不用!”
“你傷得也很嚴重……”方姬站在床沿,見他又是破皮、又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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